镇钰

【银高】互为人,互为鬼(转×2)

#22    烟花果然还是要一起看才好看

和那个叫源外的老头子分别后,银时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烟花大会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只偶尔被烟花照亮的天空算不得多漂亮,但银时依然看得挺开心,算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参加祭典了。松阳还在的时候他们差不多每个祭典都不会落下,但是后来打仗的时候谁管你今天是不是有祭典,就算是休战期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举办祭典的地方——谁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儿,能找到补给的地方就不错了。从战场上下来后他也没多少心情来玩,虽然也认识了一些人,但终究没有能够共同分享静谧、喜悦与悲苦的,欢乐时他和一群人一起大笑,但笑着笑着就觉得寂寥。

说着想要保护,却把其中一部分给抛弃了。说着遵守约定,却连剩下所有的都给弄丢了。除了回忆,还剩下些什么呢?而回忆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痛苦。

他早早把神乐和新八打发出去了,那两个孩子天真单纯,却也有着坚强成熟的内心。有时他看着回想如果松阳还在的,他们几个大概也会这样吧,吵闹着,争执着,快乐着。看着这两个孩子就像看着过去的他们一样,就像回到了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一样,所以他才会和他们组建万事屋吧,组建一个保护万事的万事屋。

但是呢,大人就是大人呢,就像再怎么像也清楚地知道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和过去的同伴一起杀上战场怎么挣扎怎么失望,清楚地记得自己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杀得都快麻木了但还是会在斩杀松阳的时候变得软弱。

说起来,第一次和人一起参加祭典就是松阳提出来的呢,那也是他第一次觉得祭典其实也很好玩。银时露出一抹微笑,侧前方的小摊上的面具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一愣,很遥远的回忆就扑过来了。

那是……

脸上贴着纸看不清路的桂明明要拉着松阳往中心地方跑却死活不肯把纸撕下来,只得被松阳牵着往前走,尽管在第一炮烟火在半空炸响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把纸撕下来了。

银时和高杉在后面看着同时撇了撇嘴。靠这种手段亲近松阳,真是低劣的做法啊,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牵松阳的手嘛!

看不过眼的两人干脆就跑到了前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比起了谁先到达目的地。但是周围的人太多了,高杉的面具被挤得飞了出去,人群匆匆忙忙的走过宛如洪流,高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银时下意识的扑过去把面具捡起,将将避过了被踩的命运,却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银时陪着笑拉过想要发作的高杉躲到一旁,若是松阳不在他倒还会争论一番,但是松阳就在后面,这也意味着一旦闹出事来最后肯定要受罚,他真是要烦死松阳的惩罚手段了,那么简单!那么粗暴!他宁愿跟松阳对练都不愿意受罚。扯住高杉后银时把目光投向手上的面具:“是猫啊……”先前两人都被桂的动作吸引了目光,还没来得及打量对方,银时拿着面具在高杉脸上比了比,又在自己脸上比了比,半饷后说到:“蛮像你的嘛。”

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是哪儿戳中了高杉的怒点,总之也被冷笑着回了一句狐狸也挺适合你的。莫名其妙,银时摸了摸鼻子。

然后松阳喊他们的声音就到了,跟着赶到的是松阳式教育——一人一拳头,理由是两人瞎跑添了乱,银时僵着脸后悔那刚才没跟人吵回去反正都是要被揍的,最后两人是被松阳拖到土坡的,旁边偷笑的桂后来也补上了一拳头。

真是可怜的猫啊,银时睁着死鱼眼盯着高杉头上的面具,都弄脏了,刚才还精神得不得了的。

……黑猫和狐狸的面具啊,还有乌鸦的。

“小哥……小哥……”

银时从回忆里醒过来,听到呼喊声和对方对上眼,摊主正不善的盯着自己,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小哥要买一个吗?很便宜的。”摊主一副你丫在这儿站这么长时间不要打扰我做生意的表情。

银时夸张的笑了笑,快速离开:“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什么嘛,竟然想到那个小不点了,今天晚上该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吧?早知道就不该和那个老头子在那儿聊天的。算起来他都很久没想起高杉了,在被登势捡到之前他还是会经常想起高杉的,在逃亡的路上,在监狱里,开了万事屋以后他就很少想到高杉了,也不是没想起过,只是频率一下子就低了下去,偶尔会想起他们在战争时期的吵闹微笑、两百四十六胜两百四十六负的平手和唯一一次的无关情爱的抵死缠绵,当然更多的还是高杉挥着刀朝自己砍过来的场景。

就像现在一样。

后背被一把刀抵着,快得他几乎没时间做出反应。

高杉在说话,他背对着不知道高杉现在的表情,但是心里能自发描绘出一个样子,那是如同他的话里一样身处深渊的狰狞模样。他其实意识还是有点恍惚,但是不论是嘴巴还是手或者身体其他部位都比他的意识更忠诚的做出了最直接最原始的反应——那是即使分别了五六年也抹不掉的来源于纠缠了近十年而刻在骨子里的默契和本能。

尽管他们都有了对方不熟悉、不了解的部分,但是更多时候还是不用思考就知道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的含义。

太熟悉了,熟悉的都厌烦了。

但还是会忍不住揣测、描摹对方的模样。

祭典因为高杉的一个临时计划被破坏了,银时烦躁的果然预感没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事了。不过最后祭典彻底结束的时候银时抬头看了眼天,上面是一轮月亮,颇有点寂寥,神乐和冲田吵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让他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文艺心不到三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嘛,算了,反正那家伙也欣赏不到让他满意的烟火了,算是扯平了。



#23    人生可不是船,是靠不了岸的

高杉靠着船沿喝酒,岸上的街道热闹无比,没人会想到刚刚引发了一场骚动的主谋就留在江户最繁华的地方喝酒,很安全,没人会查过来,何况他现在还不想离开。

江户啊……

其实他对这里不算熟,不过是把这里的地图烂熟于心,却压根没来过几次,只是没想到重组鬼兵队后第一次来就遇到了银时。说遇到其实也不太准,看那蠢货的反应就知道如果自己没去打招呼肯定不知道自己来了的——好吧,他承认如果没看到那头天然卷他也不知道银时在那儿——明明从小到大他们两个经常会因为不同的理由在没商量过的情况下在某个地方遇到,他还是觉得也许这次就没遇到呢。

结果果然遇到了。

真是不知道该说是命运还是灾难。

他其实不应该过去打招呼的,他知道。高杉喝下一口闷酒,但他忍不住,或者说,在他思维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走过去了。大概是因为那白痴的表情吧,有点点沉迷,有点点愉悦,还有很多很多的平和。他看着就觉得心烦意燥。

这些年里我都没有忘记向幕府、向那些夺走老师的人报仇,但是为什么你明明亲手杀了老师却还是能这样平和自然的生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为什么啊,我以为你的离开也只是和我们一样策略性转移,但你却开始享受这里的生活了。明明你比谁都想救他的!我们的同伴、我们的志向、我们的憧憬哟,你都忘了吗?

不,你从来都没记住过吧,银时。看吧,就是这个做机器人的源外老头子,他的儿子就是我们曾经的同伴哟,啊,你肯定不认识,那家伙是鬼兵队的,那家伙剑术真的很差啊,然后就那样死在战场上了,明明根本就只是个和老爹吵架的小鬼呢。

江户啊……这地方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生命啊,埋葬了多少腐朽的、丑陋的人心啊,这种地方干脆就毁了吧,毁掉它,重新建立一个真正属于阳光的地方,一个就算根本看不到这些老师也能安心笑着的地方。

你知道吗,银时,我查到了哟,那些抓了老师的人,是幕府……不,该说是操控了我们那可怜的幕府的家伙们和实际操作的幕府哦,那些家伙叫天道众啊。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都毁灭的。

船开始靠岸了。

高杉放下酒杯安静地看着天,现在那里没有烟花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他只感到了孤独。他拢了拢衣服,觉得有点冷。



#24    牙好胃好精神好

接到委托电话的时候银时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啊当然不是新八他们想的那样,虽然也有其中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而是——

他看到见过一次的人斩比先前疯狂很多的站在自己面前,嘴里说着侮辱假发的话。银时戒备的提着刀,眼里杀过一丝杀意。什么嘛,假发那家伙头发确实很顺滑简直跟个女人一样,但是这种话也就只能阿银我和那个小不点能说说哦,哦,那个嗓门很大的家伙勉强也算一个吧。而且啊,那家伙可是臭名昭著的逃跑小太郎哦怎么可能会死在你这种人手上啦,就是你这家伙害的阿银我不得不从伊丽莎白面前溜走了连追回我的草莓牛奶的机会都没有了,新八和神乐那两个小鬼简直无法无天了居然把阿银我珍藏良久的草莓牛奶拿去招待那个未知生物,不知道阿银我养家糊口多么艰难吗浪费钱的家伙都给我切腹去啊!

刀锋划破空气斩到面前,银时有些狼狈的抵抗、交锋、躲闪着,红樱的的战力完全超出想象,这完全就不能称作是刀了吧,真的是铁匠的作品吗?这种铁匠人品很有问题啊。昏迷前,他漫不经心的想,看吧,他果然猜中了,伊丽莎白那副样子完全就是假发那家伙惹上了什么超棘手的大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银时看着海上那艘在半空的船,这么远的距离他其实也看不清船上有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那是鬼兵队的船,那种光凭感觉就能确认的答案,银时苦笑,这种了解程度真是一点都让人开心不起来,不出意外的话高杉那家伙现在也在那艘船上吧。

没错啦没错啦,对他们来说还能有什么超棘手的大麻烦连面都露不了的啊,当然只有松下私塾的坏蛋才可能这么棘手吧!

——高杉。

所以说你们不都是攘夷志士吗?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还要内斗没问题吗?虽然对阿银我来说你们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就没空成天搞破坏最好不过啦,但是栽在自己人手上真的没问题吗?下方明明是一片混乱,他也得集中注意力对付眼前的敌人,但是桂和高杉的声音就像是长了腿一样自己跑到自己耳朵里来了,这么混乱的地方和这么远的距离他根本就听不清,何况那两个混蛋说话声音还那么小,他根本没空去看好么,但就算是这样他都能分辨出那两个家伙肯定是吵架了。

银时走了会儿神又被眼前的状况拉回神来,红樱的战力比上次更强了,他受了伤,又是久未战斗,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他能感受到高杉从下方投来的眼神,那目光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他恨不得都想把眼前这家伙一刀抽开跳下去骂人了,没事整这玩意很好玩吗?!就算要破坏好歹也弄个社会危害性小点的那种啊!连自己属下都管不好还想去管国家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败家少爷啊!心里骂归骂,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犀利,气势也越来越高昂,仔细看着总算能找到些当年白夜叉的影子。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砍砍……天诛哦这刀怎么这么邪门,连持刀者的意识都吞了好么,银时狼狈的从废墟中爬出来,啊呸呸呸,又吃了一堆灰。

毁掉红樱后银时有些疲倦,外面跑来了一群天人,想出去还得再打一架,不过这都是小事情,其实就算是刚才那一场战斗也只不过是觉得身体有些累罢了,真正让他感觉疲倦的是高杉。这种刀,这个男人……高杉,你心里的那头黑色野兽牙口好的有点过分了啊,你的胃那么点小,消化的好吗。

“真碍事真碍事!”

“为万事屋阿银开路!”

少年少女超元气的声音让他回过神,银时无奈的笑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精神啊。”这幅样子还真是眼熟啊,很久以前他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就算打得再累不消一会儿也能精神满满的和高杉那家伙吵架,为此都不知道听假发抱怨过多少回了。但是现在……

他举起刀指向站在上方的高杉:“你给我好好当心别突然遇到我们!”高杉笑着和他对视。

嘛,就算消化不好他也会把那家伙揍得消化良好的。银时跟着桂跳下船,眺望一望无际的平和的天空与海洋,真是不错啊,这风景,回去后喝杯草莓牛奶吧。



#25    巧合率太高总会让人觉得是故意的啊

高杉抬起斗笠看了一眼太阳,然后继续往回走。佐佐木给出的答案不论别的,至少在目的上是个让人满意的答案。至于其他……高杉掏出烟管点上火吸了一口,未来的他自会用眼睛去看,而过去了的,他从昨夜一直看到今晨,也有自己的判断。

只是没想到……高杉的眉毛跳了跳,表情看着有些烦躁。

三番两次的,只要是在江户进行的活动就总能被银时遇到,真是运气好的过头了。而且那家伙的吸引力是不是太强了点?万齐上次来江户办事顺道和银时打了一场,回去就告诉自己他被那家伙吸引了;上次见到神威的时候也从对方嘴里听到了那家伙的行踪,一样的气息,听起来就让人讨厌,没想到在宇宙里还会听到银时的名字,真是衰透了;这一次他没想到佐佐木干脆就委托银时那家伙办事了,不知道那家伙最喜欢干的就是捣乱吗?还真是不管自己做什么,那家伙都爱插一脚,更可恶的是那个白痴的插入点总是让人觉得那么奇妙,微末小事的发展最终让自己骨鲠在喉。

不过许久不见,银时那家伙还是那样蠢啊,居然还自报家门了。白夜叉哦,了不起啊,老子名号报出去也是一大批人追上来啊,天诛哦居然销声匿迹这么久之后对这群野狗的吸引力怎么还是这么强!不过这次好像没看到那两个小鬼,难得,又是什么责任感保护欲之类的吗?跟以前还真是一模一样呢,那种无聊的坚持。



#26    月会西沉,梦终将醒

没有,好像刚才的感觉是错觉一样。银时看着身后的街道,没有,没有高杉,但他在和前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高杉的气息。隐蔽的如此之好,也不怪幕府的那些人找不到他了。

银时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很久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过了,五年?还是十年?还是十五年?人生真是快啊,一眨眼就过去十几年了,他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老师了,过多想念已死之人不过徒劳,反而还显得软弱,但是在看到胧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刻意被他遗忘的记忆比其他所有都要清晰。

高杉,我呢,从来都没有忘记啊,杀了那些罪魁祸首给松阳报仇这件事,只不过比起你想要破坏的,少了太多了,这个国家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真的杀了松阳啊,松阳也不可能那么软弱的就被这个国家杀死吧,只有他们啊,那些天道众啊,他们是我绝对不会原谅的啊。你也是吧,不然你身上的杀意怎么这么浓呢。

我杀了胧,你又是去杀谁的呢?啊,说起来,佐佐木那家伙可是自称精英应该不会逃掉我要的滞纳金吧?一个你应该也感兴趣的报酬。

太阳又一次升起的时候银时觉得自己恢复了不少,伸展了一下身体,伤口处还是有些疼,看来近期内还是不宜动刀了,真是老了,换做以前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好了,而且也不会有有这种休养生息的想法。他放下拐杖,一屁股坐下来,冲着店内的人喊到:“老板,来点吃的。”

陪在一旁的月咏看了看银时,跟着走到店里,站在墙边靠着。

“哟,老板,精神不错嘛。”

银时转头看去:“哟,这不是总一郎君吗,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乱跑干什么。”

“在工作啊在工作的,只不过我现在负责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就顺道过来休息一下,反正有土方先生在那啦,虽然是个白痴但好歹也能顶一下。”冲田总悟在另一侧坐下,眼睛看着地面,“倒是老板不好好在家休息到处瞎晃干什么呢。”

“是工作啦工作,工作还没完成好歹也要关心一下后续情况,不然怎么好意思收钱啊。”银时顿了一下,“然后呢?今天早上的新闻说那个老头子死了,怎么回事?”

冲田沉默了一会儿:“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靠暗杀构筑起一切的男人一辈子到头以被暗杀收尾。嘛,那场大骚乱过去还没多久,让坊间知道这回事可真不太妙,听说对外宣称是病死的,觉得没法接受我能理解,可这毕竟是上头的指示。”

“谁下手的?”

冲田抬头看天:“谁知道,也不知道上头究竟有没有意思搜捕犯人,总之半点进展都没有。”

月咏靠着墙:“有没有可能是天道众为了封口干的?”

他没有看月咏,语气里有些嘲意:“你是说动用如此多的人手来夺回他的家伙们干的?恐怕当时就算事已至此,天道众依然试图伺机行动救定定,暗杀定定就是遇见了这一步。不,没准就是一桥派向天道众下的宣战布告,其证据,就是天子下了一道敕令,将军大人的辞意被驳回了,希望他继续主持政务。”说到这里,冲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是这么回事,那群蠢货或许会很开心,但很显然敕令背后有天道众一手操控。也就是说,天道众视一桥派为眼中钉,茂茂大人的作用不过是作为临时政权暂时维持政权稳定罢了。”

银时在心里点头,这么看来到底是佐佐木还是高杉?还是说高杉和佐佐木联手了?不管怎样,幕府不久肯定会有大变动,只不过那个将军……是个不错的人,真希望他不要死啊。

月咏微皱着眉:“那个什么叫一桥派的,为了夺取政权,准备和天道众大打出手吗?”

冲田不大耐烦的拿起一串丸子,含混不清的说到:“谁知道呢。不知是为了夺取政权……”

“那是我的。”

“……还是说,不止是幕府,而是欲图颠覆整个世道。”冲田拿起刀站起来,“不论如何,这趟浑水都深得很。”

“等一下,幕府都那样了,那个老爷子他?”

“姑且捡回一命,但是照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去吉原了,一步都休想踏出城门吧。身体撑不住是原因之一,目前整座城都处于戒严态势,就连将军都受到监视,结果干脆禁止一切出入。嘛,变成这样也在意料之中,该怎么说呢,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呢?”冲田摆摆手离开。

为了什么而战呢?为了守护而战的吧。守护那些笑容,这个国家,你们的家。

我也……

吉原的街上,银时抬头看着月亮。呐,高杉,看到了吗,今晚月色真漂亮啊,樱花也开了,就像我们曾一起看到过的那样。



#27    恶鬼潜于体内,死神也分朝夜

高杉站在阴影里抽烟,他被一桥喜喜邀请过来验收“尸体”——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一桥所指的是银时,而他更清楚的是像一桥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收了银时的脑袋的。不过他依然欣然赴约了,许久未见,他也有点好奇银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其实不管银时是什么反应他都应该是熟知的,而且没有意外,看银时没什么意外的跟人打架其实挺无聊的,但是高杉乐此不疲。

看着那个处刑者架着银时从船上跳了下去,他勾起一抹笑,不错的节目,不过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连来自身后的威胁都忘了防范了吗?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这种事情也还带着你手下的那两个小鬼呢。不过那个配合倒也还不错,真是利落的一刀,看得他都有点心痒了。但是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来江户工作就能遇上——尽管从未见面,但高杉也敢肯定,下一次的时候银时还会继续出现在自己的计划中,那就下一次见吧,下一次,在全天下的面前,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了,银时。

神轿已备好,只差临门一脚。银时,既然你选择站在那里看着,那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这些人的未来,还有天上那群乌鸦的未来,我会把他们全都毁灭的。银时,你就看着吧,还是说……你也想来插把手呢?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但是我知道的哟,你的这些行动虽然都影响了我的计划,但是斩向天道众的刀告诉我了,你没有原谅,你不会原谅的,不会原谅那群乌鸦还有你自己。

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你,因为我也不会原谅那群乌鸦和这个国家,还有你和我自己。

高杉掸了一下烟灰,收回烟管,过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往外走:“只要你还在和幕府作对,我应该还会继续站在这里,可如果哪天你说不干就不干了,扑上来要你脖子的……”

他站定,回头冷眼看向一桥:“是那小子,还是我,那可就不好说了。”



#28    十年

“在哪?那家伙……高杉人在哪?”银时很冷静的问到,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是有多急切。阿伏兔一锤定音的一句完全证实了他的想法,高杉在这里,现在就在这里。

“呵,至少不在你接下来要去的地狱里。领路人我先给你送过去了,忍者和武士结伴和这国家一起灭亡吧。”

银时瞟了一眼阿伏兔手上的人头,心里飞过一群乌鸦,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气势而不是像吐槽尽管他是真的很想吐槽:“不好意思,那家伙当不了开路先锋,她顶多也就……”

人头睁开一只眼看向拿着自己的阿伏兔:“是来点热可可呢?还是血红的红茶呢?”机械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惊呆了在场的敌人。

头颅瞬间爆炸,银时一边按着新八和神乐趴下一边想到,搞什么啊,这么严肃的时候居然连杀的是不是活人都没搞清楚,你们真的是要来毁灭这个国家而不是来搞笑的吗?但是来自敌人的追杀迅猛得简直让人跳脚,他没有多的时间跟这些人纠缠,保护茂茂是他的工作,也是他作为朋友的一分私心,直到到了桥上忍者的决断和真选组做出了选择,他不意外,却还是有些吃惊。

“万事屋!不知不觉间,跟你们交情也挺久的了,但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没委托过你们,没想到我们也有低头求你们办事的一天。”

光与影的在断桥的两侧泾渭分明。

“不过,像你们这样值得依赖、值得托付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只剩下……你们了……”

搞什么啊,一个两个的,就算阿银我真的开了间万事屋,也不代表你们都可以随时向我做出委托啊。十五年前是这样,十年前是这样,就算十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这是真选组的,我们的第一桩委托,还是最后一桩委托。”

银时盯着正在说话的近藤,平时不着调的身影现在看起来异常眼熟,松阳……高杉……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一如你们当初的人啊,竟然会选择托付还是托付于我的人。

“万事屋,将军大人就拜托你们了。”

银时转回头:“……这活我接了。”

“不管是他们还是将军大人,大家都要活着回去啊,所以现在不要回头啊,直视前方。我们直视的方向虽说各不相同,但归宿却是同一个。”银时带头在前面跑,真好啊,这一次,终于……不是前路黑暗了,终于……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啊——啊——!”他从山顶跑下,狠狠劈向站在下面的人,不会错的,那是高杉,多年未见的高杉,终于再见了的高杉,十年了,我们相伴数十载,又相离十年,终于再次相见。



#29    恨与怨,终将解脱

借着从山顶奔下来的力道大得惊人,但他一点惊慌都没有,太熟悉了,这个力量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无时不刻都在思念,从银时离开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交过手了,终于……能再次见识这份力量了,他已经兴奋起来了。

“这么晚才来,我都等得不耐烦了,银时。”高杉笑着摆出收手式,“无论是破坏还是守护这个国家,都只有我们办得到吧。”

后面有人陆陆续续的到来,隐隐包围着以万事屋为首的几人,场内氛围一触即发,但高杉收了刀,好歹也是多年未见,叙旧的想法一旦冒出来根本就收不回来,但是话出口的时候他却想方设法的讽刺对方。不,并没有想方设法,高杉看着因为认真而显得精神的银时,一面亢奋一面又觉得无奈,完全就是习惯了,从小时候开始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基本是吵架,现在立场不同了,吵得更厉害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只能说身体比自己的思维更加诚实,尽管他说的那些话和他的本意也差不了多少。

“我们三人,可是守护万事的万事屋啊。”

高杉看着银时这样说着然后把刀指向自己,心里划过一丝嘲讽,守护万事?就凭你?你守护过好什么了?你还想守护什么呢?但是银时认真的样子却让他的嘲讽渐渐转化成了无语:“银时,过家家该结束了,这个国家没有让你守护的价值,该由我们守护的东西,早就丁点都不剩了。你怀里揣着的不过是过家家的玩具,而且很快会和这个国家一起毁灭。银时,你将再一次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说着,他摆出了起手式,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的仇……老师的仇终于有机会一并报了。

“我还什么都没失去呢,除了一个需要我去守护的背影。”银时握紧了刀,抬头露出恶鬼般狰狞的表情,朝高杉砍了过去。

熟悉中带着点陌生的身影,阔别已久被重新找回的姿势。刀锋划过对方血肉,喷出来的血溅在了自己脸上,那热度简直能灼伤人。是真的想要杀死对方,但是一招一式间,高杉却想起了初见的时候——被找麻烦的自己和假发因为银时扔下的剑见识了从未有过的风景。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发情期到了吗你们,想练功给我滚到私塾练去,连翘课都没学会吗,小少爷们。”

声音从树上传来,他惊讶的抬起头,懒散的坐在树上睡觉的银时随手扔下剑横在来找茬的人前面,直接从树上跳下踩在挑衅者的脸上,没什么精神的看着对方,姿态极其随意,态度嚣张得简直让人看不过眼。怎么就有这样的人呢,这么目中无人,这么随心所欲,这么不讲章法,这么自说自话,但是……好厉害……不是说这种扔下一把剑就能震慑住人的气势,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大概是叫人生态度的东西。父亲总教训他不要惹事,他不服气,他就是看不惯那些人啊,出生于武士家庭身上却一点武士的影子都没有,居然还在他面前摆架子,真是可笑极了。但他还从来没有像银时这样鲜明且直接并且毫无道理的对这些人出手,好吧,也许不是毫无缘由,但是这态度太嚣张了,这家伙不在乎,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想他喜欢这样。

如果说见到银时是惊讶,那么见到松阳那就是惊恐了。太恐怖了,看上去轻飘飘的一拳就把人揍到地里去了。太恐怖了,太强了,强得让人恐惧又让人向往。然而这个人却只是温和的笑着,语气温柔好似春风。

过去有多么美好,现在就有多么痛苦。高杉执着的把刀刺向银时的左眼,毫不意外的被挡住,毫不意外的左肩受了伤,但是这种痛苦和失去老师的痛苦相比、和失去同伴……失去银时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银时做出和自己同样的动作露出同样的表情,又想起了初识时天天跑到松阳那里找银时比试的事情。

兴致极高的他跑到松阳的私塾挑战,一路顺利直到最后被银时打败,松阳那时的话成了他最好的动力——即便没有要守护的主君,也没有用来战斗的利刃,只要在心中树立各自的武士道,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武士,时而烦恼时而迷惘,你只要成为你憧憬的武士就好——自那以后他几乎天天跑到私塾来向银时挑战,一次打不过没关系,还有两次,三次,只要他还在,银时也还在,他总有一天能打赢银时的。

然而他们现在的打斗却不像以前的比试那般美好,这是确切的想致对方于死地的厮杀。不讲究分数,不讲究动作,只讲究生死。

“好强啊……你果然……银时。”高杉慢慢站直,身后是银时血肉飞溅和倒地的声音,他回过头看着倒地的银时,眼神似悲似喜,“不好意思啊,银时……”血顺着脸颊滴落,渐渐滴成一片,“二百四十七胜,二百四十六负……”终于他露出一个笑,“是我赢了。”倒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想要杀死银时的强烈想法了,留下的,最终也只会留下的是赢了银时的愉悦。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长到他以为回忆会是永远,但那回忆又太短暂了,不过是一个晚上不过是几分钟而已,他捡起刀从地上爬起来跪着,似乎看到了老师,却只看到了银时,只看到了一张悲伤的脸。高杉突然有点想哭,又想笑。银时,你说那个人那么好,为什么总是有人看不惯他呢?你说我们变得越来越强,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他呢?我们不仅保护不了他,还要凭着他的死亡才能苟且偷生的活下来,为什么啊?那可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的憧憬啊。

恨你吗?我该恨你吗?你做出的选择换做是我也是同样的,我只是恨你那么弱小只有杀了老师才能保护我们,我只是恨我自己那么弱小保护不了大家,恨我自己只有依靠老师的死亡、依靠你的艰难选择才能保全性命。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恨这个世界不让老师活下去啊。“来吧,站起来,银时,我们的仇人,就在眼前,别东张西望,握紧拳头,为老师……报仇雪恨。”这份恨意,裹挟着十年前冲向你时的恨意,与那相似又不尽相同,我没办法杀了自己,但我还有你,你也是一样的吧,银时。

高杉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怎么会不疯呢,这深藏了十年的压抑、埋葬了十年的痛苦、纠缠了十年的悔恨,如果没有打开锁链或许会一直就那样压抑下去,但是现在见到了和自己平分这个世上爱恨的银时,见到了宛如半身的另一个自己,他的痛苦他的压抑他的悔恨就全都爆发出来了。

“我呢,即便要踏过恩施的尸骸……即便要踏过你的尸骸,也要守护好他的徒弟,我们的伙伴,松下私塾高杉晋助的灵魂。”高杉看着银时慢慢站好,目不转睛的直视着自己,眼神悲伤语气坚定且温柔,“我是吉田松阳的徒弟,坂田银时。”

于是他笑出声,用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悲伤和喜悦,他慢慢低下头,深怕再看到银时那张脸会不由自主的哭出来:“事到如今……你还……是吗,我真不知道,原来我还没被逐出师门啊……”





TBC

日哦,我原以为这一章就可以完结的啊,结果只是把动画里面的高杉出场都写了一遍,后面一节写出来后离结尾还好几段……我都不好再往里面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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