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钰

暗恋

暗恋(宗像礼司ver.)

 

        宗像礼司想,他大概这一辈子就灾到这个男人的手里了。

        真是不公平,明明是邻居,那个人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身影,而自己,在一开始目光就追随着对方。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大概就是搬家过来的时候吧。由于家庭原因,他和哥哥两个人搬到这座城市,虽然哥哥经常脱线却也是值得依靠的人,宗像礼司帮了一会儿忙就被赶到房间休息。就是在那个房间的落地窗前,看到了那个一脸倦怠懒散高傲、眼神偶尔闪过一丝凌厉的红发男人,从他的窗户可以正好看到那个男人正在外面对面的院子里写写画画。啊,真是个碍眼的存在,不过却不讨厌。

        「礼司,把东西拿着和我一起在周围转转吧。」

        「好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宗像礼司拿起大小不一的礼品盒和哥哥一起出门。

        日渐向西,宗像礼司对了对手上的list。「草薙出云,最后一家。」

        「啊呀,我们的邻居呢,听说草薙先生很好相处呢。」

        邻居吗?原来他叫草薙啊,不过……很好相处?应该不是说的他才对。

        「叩叩叩。」

        「嗨嗨,」亚麻发色的少年出来开了门,带着明朗的笑容,「啊咧,没有见过呢。请问您找谁?」

        「您好,我是今天新搬来的宗像,大概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会是您的邻居,特来拜访,草薙先生,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还真是意外的年轻啊……

        「啊咧,新搬来的宗像先生吗?出云酱,你的新邻居哟~~~进来吧,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草薙先生哟。」

        「啊,真是抱歉了。」

        「没事没事。」

        「多多良,什么事啊,我说了要你小点声的吧,把尊吵醒了要揍你我可不管。」

        「新邻居呢,你快点过来吧,我去看看KING醒了没。」

        KING?尊?是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哈……少去偷懒了,过来帮把手。」

        「抱歉,是打扰了吗?」

        「没有没有,听说这几天会有人要搬过来,本来想着做点东西到时候送过去的,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

        「看来还是打扰了呢,你好,我叫宗像怜司,这是我弟弟。」

        「您好,我是宗像礼司。」

        「我是草薙出云,这是我朋友。」

        「嗨——十束多多良。」

        「这个时间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如果不打扰你们的话。」

        「Yahoo!那今天我来做饭好了,新出的菜品正想让人尝尝呢,可惜KING对这些没什么特殊要求,完全不知道到底还不好吃。」

        唔,那张脸看上去的确是对很多事情都没兴趣。宗像礼司吃着味道的确不错,只不过就是有点怪怪的饭菜,心不在焉的想到。不过那家伙居然没有出来吃饭……看他们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喊人出来的意愿……算了,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回到家宗像礼司站在窗户前看着对面的院子,没有人,没有光,是还在睡觉吗?这个人,倒是懒得要死。

        第二次见面是转到附近的高中后的几天,那个时候刚刚下课,宗像礼司坐在座位上休息,毕竟地方不同,学习的东西也略有差别,刚刚才整理好资料转头放松一下,就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从窗前路过。校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领带也没有,就那样目不斜视的带着初见的懒散走了过去。坐在前面的女生正好看到窗外的男人,随即压着嗓子和朋友一起尖叫「啊啊,周防同学!!!啊啊,好帅,我怎么觉得他今天更帅了。」

        周防……?是那个男人吧……但是,他们是同学?好吧,他真的没看出来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大。

        「好可惜……要事先知道的话我一定先过去买东西送过去了,一会儿他肯定不在教室了。」

        「啊啊,他回来了!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竟然可以看到周防同学两次!」

        两次而已……很难吗?

        「他居然戴了眼镜诶,说起来宗像同学戴眼镜呢……」

        「恩?」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宗像同学看起来很适合戴眼镜啊,看起来很帅呢。」

        「多谢,不过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个人帅的吗?」稍微有点介意应该没什么吧。

        「诶诶?被听到了吗?啊呀,真是……宗像同学你也很帅哟,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周防同学那种类型的呢……」

        「是么……只是稍微有点惊讶而已。」

        原来他这么受欢迎吗?还以为那种样子只会受到攻击呢。周防,尊。

        那次从窗口看到人以后,宗像也再没有从窗口看到路过的周防尊了,尽管如此,却还是从前座的女生那里被迫接受了各种有关周防尊的信息。

        隔壁三班的班长,却经常翘课。

        基本不做事,可以说是挂名班长,但实际能力很强,老师同学都很信任他。

        为人淡漠,却从另一方面来说意外的好相处。

        即使总是翘课,就算不翘课也经常在课堂上睡觉,但每次考试都能毫无意外的拿到第一,以近乎满分的成绩。

        学校里讨厌他的人、畏惧他的人很多,但崇拜他、喜爱他的人更多,并且男女都有。

        他喜欢喝水果牛奶,这是人尽皆知的喜好。

        他不会主动挑衅谁,却基本每天都会打上一两架。

        据说他打架从来没有输过。

        据说他家里很有钱。

        然而,他看不到那个被人称为传说一般的男人。

        「宗像同学,那么放学后的会议记得要留下来哦。」

        即使是一名插班生,宗像礼司也凭借自己的能力顺利的成为了班上的副班长——虽然凭他的能力成为班长也是完全可以的,但说是毕竟已经高二了,现在换人对外交流起来会有麻烦,所以也就没有再调整班长的人选。

        「好的。」宗像礼司摆弄着拼图应道。

        所谓高二班长会议,就是动员高二的班干为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举办一场晚会。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宗像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懒散地半躺着,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扣子没有扣上,嚣张地叼着一只烟却没有点燃。宗像礼司后知后觉的想起,周防尊是高二三班的班长,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很耐看的样子,只是……「难道没人教过您良好的坐姿吗?周防同学。」怎么看都觉得碍眼,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被喊到的人懒懒的睁开眼瞥了一眼,宗像不太确定那道目光到底包含了什么,毕竟一闪而过实在是太快了。并且对方在看了一眼宗像以后就勉强算是端正的坐好了,完全让人挑不出差错。

        明明已经坐得很端正了——对于周防尊来说,但正经坐着的身姿让人更加不爽了。宗像礼司一边听上面老师的安排,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看起来完全没干劲的周防尊。

        这么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周防尊。

        所谓传言,看来有时候也是可信的。

        只不过那撮刘海实在太长了,厚厚的压下来遮住了眼睛,宗像分辨不出那双鎏金色的眸子掩盖在淡漠下的温度。深深的一片阴影压下来,那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那么,负责学生安全警卫的就交给周防君和宗像君了。」

        「是。」宗像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老师,勾起一个笑应道。

        「啊……」带着昏昏欲睡的沙哑,周防看了一眼自己所谓的搭档。

        倒是没有想过他的声音会是这般……宗像想着,直觉得刚才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他近乎要失态了。

        倒是没想过自己竟然和这个男人成了搭档,只不过……但愿今天不要出什么纰漏就好了。宗像礼司看着一旁靠着墙像是要睡过去的人,有点无奈的想到。

        转了几圈下来,宗像礼司也不得不承认周防尊躲的位置非常好,既能一眼看到全场,又是很难被打扰到的地方,大概一开始他就不该下场——该死的,除去被不断的搭讪,他的衣服也不知道被谁拉扯了好一番,而自己的搭档仍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一直都是很平的嘴角现在翘了起来——在看到他凌乱的发型和衣摆以后——大概不是错觉。

        「你不下去看看吗?周防同学。」

        「你已经下去看过了。」

        「阁下倒是信任我得紧。」

        「呵……」

        宗像看到对方看了自己一眼,一时摸不准那句「呵……」包含了什么,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扣子系了解解了系,最终拿出书包里的拼图分散注意力。

        「阁下有什么事吗?」看到前方一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宗像礼司心情更差了几分。

        「不去跳舞?」

        「……」一瞬间宗像礼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抬头看向阴影来源,对方正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看着拼图,带着一点点兴味。「哦呀,我可以理解您是在邀请我跳舞吗?不过您和我一样都是男性……您愿意跳女步吗?」场下的人都有了舞伴,如果要跳舞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人可以成为舞伴。

        「不愿意。」完全没有思考一样就脱口而出,宗像也没有表现的很失望,毕竟这是料想到的答案。

        下一秒,宗像就了解到对方的脑回路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身体被拉过去,完全被动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旋转,渐渐地出了这个绝佳的观察角融入到人群中。

        该死的!他居然被迫跳女步!

        然而始作俑者却没什么自觉性的开始小幅度的四处张望。

        宗像礼司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调整自己的舞步。

        「你不是想检查安全问题吗?怎么现在不看了?」

        「……」闻言,宗像也不好再乱动,默默检查人员安全问题。

        晚会结束时,周防一共也没和宗像说上几句话。

        回家的时候,宗像听着身后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脚步声,想起听说周防尊会跳舞的传闻,想着看来这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脑海里闪过周防尊带着四处张望的自己跳舞的身影,后知后觉的想到原来他和自己一般高啊。

        随后的日子里,宗像礼司也只是很有幸的见到过一次周防尊打架的样子,准确来说,那个时候他正好从书店出来,抱着一摞新品图,就看到周防尊叼着支烟从对面的小巷里出来,眼里带着还未褪去的亢奋。宗像礼司不能确定他看到自己没有,带着点好奇的跟上去,最后看到周防尊熟门熟路的进了一家酒吧,这才转身回家。

        宗像有点惊讶在高三的晚会的时候看见了总是一脸麻烦的周防尊,更惊讶的是周防尊竟然是作为表演者出现的。同年级的女生大概有一半都在尖叫周防尊的名字,宗像礼司有些惊讶的看着周防尊坐在台上安静的拉着大提琴,沙哑的声音唱着歌,连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温柔。他一直以为周防尊和温柔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最后依旧是跳舞,宗像礼司看着好一些围上来期盼着看着自己的女生,犹豫着选哪一位舞伴才比较好。然而下一秒,他的选择被打断,先前在台上引起了高潮的男人散步一般的走过来,用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不去跳舞?」

        宗像礼司看着走过来的周防尊,红色的头发一部分被梳了上去,另一半刘海依旧垂下来搭着眼睛,鎏金色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在引诱。

        「阁下难道没看到我正在烦恼吗?哦……也对,毕竟您身边可没有女生愿意做您的舞伴。」这么说着,宗像礼司伸出手打算拉起站在自己斜前方一个女生的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女生都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然而下一秒,宗像礼司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拉扯着自己。

        「周防尊!」

        「你自己伸过来的,要是我不接的话怕是不给你面子吧。」

        宗像礼司一边和周防尊争男步的主导权,一边想着明明自己已经有长高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和自己一样高,明明自己有运动而这个男人看起来完全没运动……打架不算,力量也比自己要大一些。

        「您难道没有自己的舞伴吗?非要拉着我跳舞。」

        「你有意见吗?」

        「如果有呢?」宗像礼司有点好奇如果他真的不同意继续和这个男人跳下去,这个男人有什么打算。

        「关我什么事。」像是知道宗像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周防尊颇不负责的说道。

        「哦呀哦呀,还真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呢。」

        「哼。」

        「您的成绩倒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您打算上哪一所大学呢?」

        「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而已……知道您要报考哪一所大学以后,我会尽量不去报那一所大学的,毕竟想着又要和阁下这个野蛮人在同一个学校学习,光是想想就觉得想吐呢。」

        「那你随便报吧。」

        「……难道阁下打算不念书了?」想了一下,宗像就反应过来周防尊的意思了,随即语气也不善起来。

        「啊……这跟你没关系吧。」承认了对方的猜测,周防有点惊讶对方似乎反应过度了。

        一时之间,宗像礼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曲终了,周防尊放开了宗像礼司的手。

        「走了。」没有留恋的打了声招呼。

        「……」宗像想,这个晚会真是糟糕透了。

        晚会过去后就是紧张的复习阶段,宗像礼司虽然成绩和周防尊并列年级第一,却也没有放松复习。与之相反的是,他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周防尊——除了考试的时候,几乎大多时候周防尊都不在学校。

        他只能在那为数不多的时间里看到周防尊的精神状态似乎亢奋了一点,又似乎是压抑了一点。他也没有机会问周防不来上课的原因,他也没有几回闻周防为什么不继续念书了。因为就像周防说的,这和自己没关系,大概,算不上朋友。

        高考结束以后,宗像去了曾经跟踪周防尊去的那家酒吧,酒吧里闹哄哄的,宗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随意的打量着。然后他看见酒吧的舞台上一个气势逼人的红发男人在随着劲爆的音乐在跳舞表演,旋转的时候男人似乎看到了自己,随即宗像嘲笑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原来他真的会跳舞啊,那种看起来就要燃烧起来的舞蹈。

        趁着周防尊还没下台,宗像悄悄地退了出来。

        大概是错觉吧,竟然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周防尊的气势更压迫人了。

        他想起一开始听到同学对周防尊的评价,然后他想到了一个词,无冕之王。

       虽然后来自己取得了和他一样的成绩,几乎和他平分秋色,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老生的眼里周防尊更有气势一些。

        无冕之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再然后,放假期间,他也只偶尔从落地窗前看到对面的院子里那个红色的身影在随意的写写画画,更多的时候是在睡觉,比这更多的他没有在其他的地方见过周防尊了。

        大学开学以后,他搬到了学校,再也没有见过周防尊,只偶尔回家时偶尔会听到哥哥提起最近的生活时提到周防尊。大抵就是周防最近看起来愈发强势了,那天还请他帮了忙之类的。

        直到有一天,宗像礼司觉得最近身体都不太舒服,于是请了一个长假回了家。

        「虽然你很优秀并且能够更优秀,但哥哥我还是希望礼司你能照顾好自己呢。」

        「是,我知道了。」

        「那么还是好好在家休息吧。」

        「抱歉……」

        「你可是我弟弟。」宗像怜司笑着说,「说起来,最近看到尊他似乎精神也不太好呢,一个两个都生病了,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啊。」

        「他生病了?」

        「大概是的吧,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看起来很清醒,但是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看起来特别疲惫呢。我和出云说过,可似乎没什么改善。」

        「这样么……」

        「你也别想太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有精神的话倒是可以过去看看。」

        「好的。」

        然而直到宗像弄清楚自己身体的不适是因为石板带来的力量最后退学都没有见到周防尊。就在宗像以为再也不可能捡到周防尊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男人——在七王报告会上。

        赤发的男人刘海全梳了上去,留下两缕过长的额发在前面飘荡,衣服也不再是校服衬衣而是白色T恤,其他的几乎和高中时候一模一样,然而那双眼里的压迫却呈几何倍数增长。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大概是有些惊讶的,然后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说是七王报告会,坐在那里的却实实在在的只有三个人,赤青双王以及黄金之王一个老头。

        随意的讲了几句话,宗像也就随意的听了听,更多的时候他在打量黄金之王。

        会议结束后,宗像和黄金之王在一旁聊了几句,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周防尊还没有离开,愣神的看着远方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跟着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上前说话。

        也许他该上前问问他的。

        比如说,你不念书了是不是因为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王了。

        比如说,你的精神越来越差是不是也是因为王的力量?

        比如说,你是否还记得我?

        比如说,这四年你过得还好吗?

        比如说,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喝一杯吧。

        比如说……说什么呢,他们算得上朋友吗?自己不止一次的去寻找拿到红色的身影,甚至他清楚自己对那道身影的关注已经远超普通朋友的范畴了。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至少他没有看到对方明确的回应,那些回应都带着不清不楚的暧昧,让他们的关系止于朋友。

        他跟着周防尊的脚步停在一栋房屋前,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家,正准备上前问周防尊怎么知道自己搬了家的,下一秒就看到对方带着颇为懊恼的神情转过身。

        最后他还是上前问到:「怎么了?」宗像礼司肯定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到了宗像的新家。

        「……睡过头了。」果然不出所料,周防带着些许的烦躁回答了一路跟踪的人。

        「看来成为王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发现了?

        「你的新家啊。」

        还真的被发现了啊,哪里出了问题了?

        「表现的太明显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踪我吗?」

        宗像礼司架了架眼镜,开门。

        「放心好了,别人一般看不出来的。」

        「那我可真是荣幸让阁下有心注意到这么多。」

        「呵……」

        「喝了茶就快点走吧,野蛮人。」

        「我困了。」

        「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哦……到别的地方很容易力量流失导致房屋被破坏——这也算是青王的职责所在吧。」

        「……下不为例。」说到这里,宗像礼司不禁想以后怕是会有很多次这种例子了。

        赤王的力量果然不是那么好受的,宗像礼司渐渐地看着越来越频繁在自己这里留宿的周防尊想到。

        几年的时间,他们的交集比起以前更加频繁了。然而,宗像礼司却越来越觉得这种交集还不如少一些。

        对一个人的喜欢越来越多,却也猜测对方是不是斯托卡,居然自己随意去一个地方就能遇见对方,这种默契可算不上让人开心,尤其是对方毫无这方面的自觉时。

        生日那天他在街上遇见了周防尊,然后和周防尊一起去了眼镜店。他想起更早的时候他在学校里第一次见到周防尊时,他在教室里看着对方从外面路过,前座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对周防尊的喜爱,回来的时候周防尊就戴上了一副眼镜。

        他配了眼镜以后顺便恶作剧一般的给周防尊买了一副平光镜一副墨镜,换来对方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想,那个女生大概真没说错,戴上眼镜的周防尊,看起来比平时更帅了。

        两个月后,他收到了十束多多良被杀的信息。

        他想起,更早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喊着周防KING,然后一喊就是多少年,而今,KING还在,喊的人却死了。他想,依照周防尊的性格,这件事怕是很难终了了。

        十一天过后,宗像在神社约见了那个暗恋了八年的人,近乎理所应当的交涉失败了。

        他看着那个男人熟练地吞云吐雾,带着几分洒脱的听着自己的劝说,然后不屑一顾。

        他听到那个男人几乎是笑着又无奈的问着为什么一定要坐着无用功,然后他听到自己说「不过是来见一个友人罢了」。他想,周防尊,你一定没有认真看我说谎的样子,不然你为什么看不穿我现在说的是谎话?

        他们的打斗从学校延伸到荒野,他想起周防尊总是不止一次的说要自己陪他打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架。他把那副破碎了的眼镜收了起来,看着赤王剑的周身闪着雷电,他拔出自己的天狼星狠狠地划去,赤王的力量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他看到那个男人畅快淋漓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就像几年前在酒吧里看见的舞蹈一样。

        他杀了无色之王,而他,杀了他。

        真亏你能用这么清爽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啊。他是这么想的,然后,他也这么说了出来。

        真是抱歉啊,把你牵连进来了。

        然后他在自己的剑下,给了自己一个不算拥抱的拥抱。

        「      」

        他听到耳边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一闪而逝。

        远处的少女凄厉的喊着MIKOTO——

        他想出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

        我听不到啊。

        周防。

        他抽回刀,把尸体平放在雪地上,俯身给了那个总是没有表情而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表情的脸一个吻。

        赤组的众人在大桥下望着天空中他们的标志喊着自己一度不屑的口号。他突然有点羡慕那些人还有可以用来怀念那个男人的东西。

        从赤组过来的伏见站在大桥旁流露出哀伤的神色。那个男人在伏见的生命里也占了很重的一份吧。

        他收了刀,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周防尊常抽的万宝路,天狼星在一旁安静的沉睡。

 

END

评论(1)

热度(61)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