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钰

暗恋2

暗恋

周防尊ver.

        周防尊一直觉得不论别人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直到后来,他想他大概会被那人记恨一辈子了,那个时候他才想到原来还是有所谓的啊。

        第一次见面应该是那个人搬过来的时候吧,前两天的时候就听到草薙和十束唠唠叨叨过几天有人要搬过来,那天他在院子里无聊的写写画画,过了一会儿就感受到一道目光。大概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被发现了,周防想了想,默不作声的将那人高傲的、带着审视意味的、一丝不苟的动作收在眼底。刻板到有些碍眼,不过也有一点可爱。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少年离开了,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听到屋子里有些吵闹。十束那家伙又是见到谁了?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您好,我是宗像礼司。」是个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故作老成的味道。应该就是偷看自己的那个家伙吧,周防尊躺在床上懒懒的想到。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真是非常感谢您的款待。」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那就不再打扰了。」

        「不介意的话,那就过两天到我们家来做客吧。我和礼司都会很欢迎的。」

        「那有空我会去怜司那里的哦。」

        「那么,再见。」

        「再见。」

        哦,隔壁那家伙还是有长辈的么。

        啊,有点饿了,去吃饭好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大概是那家伙进班的时候,那家伙大概没有发现,正准备着进教室,那个时候自己正好站在楼梯口往教室走。那天后来下课的时候要去实验室有点事,周防拿着文件架着眼镜老远就看到那家伙靠着窗子发呆,暗地里笑了一声,随即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最近的一次月考过后,周防尊毫不意外的看见和自己的名字并列排在第一的那个名字——宗像礼司。他听到周围那些人惊讶声连连,似乎宗像礼司这个名字排在第一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远远地看见那道蓝色的身影不急不躁的走过来,勾了勾唇角。

        因为成绩好,长相俊秀,办事能力强,加上转校生这一特殊地位,很快宗像礼司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年级。周防尊有时候趴在桌子上隐隐听见别人讨论宗像礼司的事迹——

        爱笑,但是每次笑都给人危险感。

        做事一丝不苟,严肃的让人胆战心惊。

        大概是视力不太好的缘故,喜欢压得很近看人说话,不自觉就调戏了很多人拆了很多情侣。

        饮食上不算挑剔,但更偏向于和食。

        喜欢琐碎的东西,尤其是拼图。

        游走在老师和同学之间,没有能让他产生危机感的人。

        喜欢他崇拜他的人很多,但是畏惧他讨厌他的人也很多。

        「周防,班长大人,今天有年级班长会议,放学了不要忘了啊。」

        哦,那家伙好像是隔壁班的副班长,应该也会去才对。

        「好。」

        懒散的倚在椅子上,周防叼着烟看到那道蓝色的身影从光影处走来,随即他听到那个高傲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过来逼视自己。

        「难道没人教过您良好的坐姿吗?周防同学。」

        周防想,果然是想象中的那样高傲理智还带了分凌厉的声音。他大概很有点喜欢这个声音。

        「那么,负责学生安全警卫的就交给周防君和宗像君了。」

        「是。」果然是那种志在必得又带着些许挑衅的声音和表情,让人爱恨交加。周防垂下眼,回味了一下那个简洁的「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啊……」

        虽然有点惊讶会安排对方和自己一起做这件事,但下一秒他又觉得这种安排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晚会的时候,周防躲在一个视角最佳的角落乐得清静,他看到宗像礼司负责人的在会场四周检查,然而一圈下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不知道被多少人吃了豆腐,克制的又有点懊恼的眼神看起来让人更想欺负欺负他了。他看到对方颇为不悦的整理衣领,似乎那样就能把刚才的不整抹除,然后拿出一副日落时分的拼图平复心情。哦,对了,听说宗像礼司喜欢拼图喜欢的要命,看来这种喜欢还真不是随便说说。只不过,这种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心动?唔,大概是被刚才整怕了吧,这种人多的场合下不仅不能很好的观察别人,还要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尤其是暴露的是丑态,想想都不怎么让人高兴呢。

        「不去跳舞?」

        「……」他看到宗像礼司一瞬间晃神,然后那个彬彬有礼的高傲的人说道:「哦呀,我可以理解您是在要请我跳舞吗?不过您和我一样都是男性……您愿意跳女步吗?」

        不论是一闪即时的惊讶与慌乱,还是随即更加坚定的高傲凌厉,周防想,真是漂亮的眼神,漂亮的让人把那眼神割碎。于是他脱口而出「不愿意」,并在下一秒将人拉了过来开始随着音乐旋转。于是他看到了对方因为被迫跳了女步而懊恼的模样,真可惜,想看看这样的表情还得不断地找借口,否则……这可不是一只温顺的猫而是一匹狼一条蛇,看起来温顺实际上随时待机只等目标松懈的那一刻。

        「你不是想检查安全问题吗?怎么现在不看了?」偶尔撩拨一下无伤大雅,如果太过了这个野兽可是会反扑的。

        等到舞会结束,周防尊就退回到原先的位置了。回家的时候,周防漫不经心的跟在宗像礼司身后,想着那双紫蓝色的眸子,真是漂亮啊,说起来,他和自己一样高呢,不过就是太瘦了,明明看起来肌肉也不少,但是总有一种会被折断的感觉。他想起十束的收藏品里有一把刀,尖锐锋利并且修长,明明随时可以带走别人的生命,却有一种随时会被折断的脆弱感。过刚则易折。不过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大概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他的刚,可以完全克服被折断的危险,至少,在很多事情完成之前,都不用去担心。

        即使对宗像礼司提起了些许兴趣——或者说那兴趣已经不能用些许二字来形容了,周防尊还是觉得自己大概最好还是不要去找宗像礼司比较好。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他怕了。他怕不断接近宗像礼司他就会做出越来越多超出自己想象的事情——如果自己连自己都不能掌控的话,那就成了一个只凭本能做事的人了,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为人了,用宗像礼司的话来说,野兽、野蛮人、不知开化。然而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着自己去找宗像,于是他总在宗像礼司因为学生会会长的职责在学校里巡查的时候躲在一个方便观察的角落偷窥,虽然那角落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就是了,然后在宗像礼司看过来之前反身做自己的事。

        真幼稚。他想。

        可是没办法。

        他想起草薙略带忧心的看自己、十束略带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放弃一般的想,真的是没办法了。他太明白那忧心的背后、那幸灾乐祸的背后藏着怎样的事实,那是他不可能放弃的、却与现实生活相违背的存在。

        「周防大人,今年的晚会,能拜托上台表演一个节目吗?」

        他看着班上的副班长带着一分戏谑的期盼的向自己拜托着。

        三年的相处,他也算清楚这位副班长承担了很多应该是班长承担的责任,虽然并不是草薙和十束那样交心的人,却也勉强可以说是朋友。于是他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坐在舞台上的时候,他想起去年的晚会他和宗像礼司作为搭档负责高三的安全警卫,大提琴缓缓拉起,烟熏的嗓音唱着一首不算太激烈的情歌,他想他真是讨厌死宗像礼司那种表面恭维内心实则看不起人的高傲模样,可就是那副模样,又吸引得他移不开眼。他想,如果下去的时候宗像礼司还没有跳舞,那么就和他跳一曲吧。

        下场以后周防还是有点惊讶宗像礼司竟然还没有跳舞,一群女生围在他的身边,哦,大概在考虑选哪一位舞伴作为开头会不伤那些女人的心吧。啧,真是典型的宗像礼司式作风。于是在对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周防尊看着伸到自己旁边的女生的手然后一把拉了过来。

        他听到宗像礼司压抑着的愤怒,一字一顿的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和对方进行小学生水平的吵架,一边想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谁叫你好选不选非伸到我旁边。跳完一支舞,周防尊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力量蠢蠢欲动,看来是不能跳完全场了,还真是,有点遗憾啊。

        直到高考结束,周防尊都没有再去找宗像礼司。有些人,有些事,缘分只有那么多,他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在乎,更不能确定他的侵入会给对方的生命带去怎样的波动,他只能避开。他想草薙几乎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说「尊你也开始这么为对方着想了啊果然恋爱中的人不能用常理来看待啊」,虽然当时他甚至有点恼怒的瞪了对方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草薙说的话基本都是对的。当然,那不是恋爱,那不过是一场暗恋罢了,一场大概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暗恋。

        他再一次来到常去的一家酒吧,里面的场务人员推着自己上台表演一场。于是半推半就的他上台跳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舞,旋转的时候他看到他总待的一个角落此刻坐着一个蓝色的身影。这大概是最意外的惊喜了。可也就就此为止。

        放假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会看到宗像礼司坐在落地窗前喝茶,因为打工的缘故,次数是少之又少。

        再然后,宗像礼司去了大学,周防尊就更少见到宗像礼司了。

        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慢慢聚集起了不少人了,他的力量也愈发强大起来。噩梦不断地侵袭自己的身体,然而偶尔在噩梦之中、断壁残垣之中会有一汪清泉,虽然不是那个人,却总有一种呆在那个人身边的感觉。不去想,不代表不想。还真是糟糕。

        他已经很少回草薙的房子了,HOMRA酒吧的二楼有他的房间,有时候他会回自己的家,那里还放着高中时候十束偷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周防尊站在树荫下看着跪坐在一旁安静煮茶的宗像礼司,连空气里都鼓满了暧昧。那是高三的春假,宗像怜司提议五人一起出去逛逛,只不过宗像礼司和周防尊一样都是很难改变个人习惯的人。

        宗像礼司去了大学以后周防尊就只在宗像怜司的絮叨中了解到宗像礼司些许的片段,他一直以为这会是结局,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成了王。

        不应该惊讶的,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么,能够和自己并肩而立,却又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宗像礼司自从出现就是这样的了。所以,真的没必要惊讶。周防尊有些懊丧的想,他大概是有点怀念宗像礼司那表面恭维内心不屑的高傲模样了,那种能让人又爱又恨直至上瘾的模样。

        七王报告会上周防尊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四年未见的男人,和初见时一样,如果不是身高和愈发坚定的眼神,他想,这也许就是四年前的宗像礼司也说不定。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冷漠,一样的腹黑,一样的胸有成竹,一样的恶趣味,一样的彬彬有礼的不屑一顾。

        报告会结束以后他听到黄金之王把宗像礼司留了下来,默默地点燃一支烟离开。走出了御柱塔范围,周防尊慢慢停了下来。看起来,宗像礼司适应青王的能力适应的很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又多了一些时间可以在一起?说起来真是卑鄙啊。

        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大概他会说「没有阁下在一旁污染空气,感觉再好不过了」吧。

        想问问他,青组的事情很复杂,没问题的吧。哦,也对,他一定会推着眼镜说「大概就是阁下这种野蛮人才会觉得这是件值得烦恼的事情呢」,就像几年前一样嘲讽自己。

        想问问他,要一起去喝一杯吗,就在你高中毕业时去的那一家?不过他大概会说「真是抱歉,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忙的」吧。

        想问问他……还能问什么呢,连出现在他面前的勇气都快失去。那双眼睛里的感情越厚重,他就越害怕,赤青双王的结局他早已熟知并清楚地知道自己也逃脱不了那种命运,然而如果青王是他的话,能死在他的手里大概是最好的归宿,可是……那也是最残忍的归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一贯是这样想的。

        等到意识到自己走到哪里以后,周防尊才是真的有些懊丧的想到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明明本能的做法比自己想的事情更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

        转过身来时果然看到宗像礼司一脸放松下来的神情,当他不知道他跟了一路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的新家啊。」

        细微的皱眉,周防尊暗舒了一口气,想决不让宗像礼司知道自己这完全是走错了路然后瞎蒙的,哦,不对,应该说这是观察对方的神情的出来的结论。

        躺在宗像礼司私人公寓的沙发上,周防尊半梦半醒间想到,几年过去了,他倒是没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怀念从来就没有尝出什么味道的茶的味道。

        再然后,他不想再犹豫了,错过了这么久,而他剩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凭借着赤王的身份,以及宗像礼司所谓的责任心,他理所应当的愈来愈频繁地出现在宗像礼司办公的地方、生活的地方。

        心照不宣。

        然而,还是错开了。

        大概宗像礼司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是带了怎样的目的吧。

        他们永远无法了解对方的想法。

        他们永远并肩而立,然后,针锋相对。

        十月一日的时候周防尊想起宗像礼司很久以前说过他的生日是眼镜日,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在街上遇到了去往眼镜店的宗像礼司。他没有想到失去了眼镜的宗像礼司会这么折腾人——虽然即使戴着眼镜宗像礼司也很折腾人就是了。

        「太近了。」看着宗像礼司毫无自觉的行为,周防尊不止一次的说道。

        太近了,近得让我想吻你。

        太近了,近得让我快要不顾后果。

        收下对方坚持要买给自己的两副眼镜,周防尊破有些头疼的想到以后千万不能让他跟别人一起出去逛眼镜店……其实,那个高中时听说的“宗像礼司会不自觉调戏人拆散很多对情侣”的传闻是真的吧,这个时候他倒是真希望自己失忆了。

        两个月后,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接到了草薙出云的电话。

        十束被杀了。

        然后周防尊想起很久以前,在宗像礼司还没有出现之前,一个亚麻发色的少年叽叽喳喳的跟在自己身边,固执的喊着自己「KING」,然后一喊就是这么多年。

        他不止一次的想,那家伙明明那么瘦弱,明明连保护他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却还是固执地留在自己身边,固执的不肯离去,固执的和自己一起构建了赤组这个家族,固执的把所有人联系在一起,固执的笑着,固执的不负责任的说着「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固执的……到最后先所有人而去。

        没过多久,他就和宗像礼司交了手,然后进了S4的监狱。

        再然后,他在神社前和宗像礼司进行了最后一次平和的交流。

        他听到宗像礼司压抑着疯狂的劝阻,熟练地吞云吐雾,想到,真是抱歉啊,明明早就想到了结局,却还是固执的和你一起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回忆,固执的把自己烙印进你的生命。

        不可能放弃报仇的,从踏上赤王的王位时,周防尊就知道了。

        不可能放弃报仇的,从遇见十束多多良这个人开始,周防尊就知道了。

        不可能放弃报仇的,从你成为青王那一刻起,周防尊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退下王位、抛弃兄弟,让宗像礼司承担更多的责任,那样只会让结局变得更糟糕。

        他看着宗像礼司撇过头,扶了扶眼镜,故作不屑的说道:「不过是来见一个友人罢了。」

        他想,真是难看的表情和眼神啊。

        他想,宗像你还真是不会说谎。

        他想,可就是这样,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他们从学校打到荒野,周防尊只觉得酣畅淋漓的同时悲伤也越来越厚重,失落越来越浓重。他看到宗像礼司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力不从心的样子是因为没戴眼镜罢了,然后他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还和宗像礼司一起去了眼镜店,他想起放在自己房子抽屉里的那两副眼镜,他有些遗憾的想以后再没有机会陪宗像礼司去眼镜店了。

        无色之王被带了过来,十束的死亡再一次侵袭了自己的大脑。

        该结束了。

        「早知道这样,不如提前多想想办法。」

        「真亏你能用这么清爽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啊。」

        「作为宗像礼司个人,周防,我想救你。」

        真是可惜啊,宗像。

        周防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宗像礼司,伸开双臂望天。

        锋利的天狼星刺穿胸口,他听到自己血滴落的声音。

        周防尊想,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够像这样正大光明的拥抱宗像礼司了。

        「      」

        我爱你啊,对不起啊,为什么你听不到呢?

        抱歉啊,安娜,再也不能让你看到美丽的红了。

        周防想起一起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哥特萝莉,想起比自己还要大的草薙接二连三的送走了十束和自己,想起从见到自己就一直崇拜着喊着自己“MIKOTO桑”的八田,想起越来越多的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赤组成员。

        然后想起八年前的夏天他遇见了一个青发的少年带着点探索意味的凌厉目光。

        他想起那个青发少年一次又一次带给自己惊喜。

        他想起自己无赖的呆在对方的私人公寓里喝酒然后不顾一切的在那里睡觉,就好像那里是自己的家,就好像他们在一起一样。

        他想起对方总是抽着烟味很淡的BLUE SPARK,自己总会说那是女人抽的烟,然后那个人听到以后总会皱了皱眉在表示自己的不屑。

        他想起监狱里对方过来抓着自己的脑袋撞墙,说着要自己卸下王位,说着「不要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忙的」。

        他想起其实每次送餐的时候都是他的副长送红豆泥过来的时刻,逃不掉的时候还会把红豆泥带给自己。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进行小学生水平的吵架,虽然双方都觉得很幼稚但也不能改变自己对他“简直就是个老头子”的评价。

        他想起神社前青发男人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给自己递烟,他想起SPARK有求婚的意思,BLUE SPARK,蓝色的求婚,宗像礼司的求婚,一辈子的求婚,却也是无法答应的求婚。

        他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宗像礼司。

        宗像礼司,他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泛着难得的甜蜜。

        只是,抱歉啊,把你牵连进来了。

        宗像。

        赤色的身体湮没在雪地里。

       NO BLOOD,NO BONE,NO ASH。

        赤王剑永不坠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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